张大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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写作为了取悦自己。

(62)——君然溪的心结


听雨轩


从静尘居离开,赶忙跑过来。


“师姐睡了吗?”

“三小姐,小姐在打坐,说今日不见您。”

“我知道了,您休息吧。”


在月光下站了一会,看见屋内熄了灯火,厉子悠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,掀开衣袍,跪在坚硬的石地上,敛目垂首。


倔着两人总有一方要受苦,这个人从来都是厉子悠。紫嫣知道劝谁都没用,也不便多话,回房歇下了。



次日


天慢慢亮,算着时辰,平日里师姐应该起了,但看着今日却依旧没有动静的房门,厉子悠苦笑。


站起来活动活动僵硬的腿脚,撑着膝盖缓了好大一会。独自走到厨房,熬了一小锅热腾腾的红薯粥,自己用完,做了两个君然溪爱吃的凉菜,又舀了一碗,拿平托端到房门外。


站了许久,里屋还是没有声响,只好把东西放在院内的石桌上,向紫嫣欠欠身,“紫嫣姐,如果凉了,厨房还有热的。子悠先行告退。”


“属下知道,三小姐慢走。”


……


晚上,侍奉完任青澜睡下后,厉子悠又来到听雨轩。紫嫣好像知道她要来,在门口守着,对她无奈摇摇头。厉子悠毫不意外,对着紫嫣安慰一笑,只是在原处跪下。


她不委屈,她不该这样和君然溪说话,师姐过得有多苦她不是不知道。是自己的错,是她活该。那天说的是什么混蛋话。


如此这般又过了一天。


第一天

第二天

……

第四天


罚跪本无大碍,只是最近修炼强度太大,剑阵之后例行的蛙跳几乎让她赶不上午饭,中午在岸上眯会,下午又在三合潭被折磨得半死不活,就算柳城监督吃饭,可他的手段也保证会让厉子悠吐个干净。身子吃不消,每日的学堂自然注意力不集中,作业字迹也有些敷衍潦草,周先生告诫多次已经非常不满,厉子悠只好连连认错,保证下次不犯。


晚上,任青澜看着孩子眼下的乌青和不经意间踉跄的脚步,眉头紧蹙。待人走后,叫来靳雪。


“明天让然溪来一趟。”

“是。”


坐在床榻上,淡淡地思索着。


“等等,先把阿城叫来,现在就叫。”

“是。”



翌日


“徒儿给师父请安。”

“……”


任青澜没有叫起,只是背对着君然溪,品着茶杯里清香。


“今年的茶叶不错,茶叶色泽明亮,茶形均整统一,质地也显得十分纯净。可为师总觉得有些涩。细细想来是因为这茶好不好喝还和泡茶人的手艺息息相关。如果手艺不精,就算是天山的雪水和荷叶的甘露,也难得韵味。”


“阿城喝茶如牛饮水,丝毫不懂品质,子悠学了良久可总差点气候。这茶,还是要和溪儿探讨才能喝出几番滋味来,有时候溪儿的见解,连师父也比不上。”


任青澜回忆着,就像家长细数着孩子的过往。


“以前这茶艺我手把手地教,你一点一滴学,也为此吃了不少苦头。最后把你教出来也不枉费一番苦心,泡得竟比师父还要好上几分。不过想来,为师也是许久没有喝过溪儿泡的茶了~”


礼还未毕,便听得师父如此感叹,脑子似有惊雷炸开,幡然醒悟。如果自己责怪师妹没有尽到本分,那自己这几年又何尝尽到孝心呢?


“弟子,不孝。”


将腰弯得更低,君然溪咬着唇,手臂不受控制地微颤,想着这些年,终究是自己拖累了所有人。最近她心慌的厉害,比以往更要厉害。她这次的期待实在是太高了,比任何一次都要高。可想起以前每每满含期待的接受治疗、灌无数的苦药、在身上扎无数的针眼,克服一切一切的障碍,到最后都会化作无尽的失落,以及更深的窒息和绝望。希望从指缝流走的破碎,就像往她心里扎无数个窟窿,她又要自己一个人慢慢地填上。


上首的人说:“记得乾灵山的陆老先生说,能泡得了这样一杯茶,就能看出此女出尘脱俗,心澄志远,如瑶林琼树,是风尘外物,说我有福气,能有这样的孩子。是啊,从小到大溪儿一直都很妥帖懂事,是为师对不住你,没有把你护好。”


微微一怔,而后不敢置信地猛地抬头望,眼角微红。


“师父!”


任青澜转过身笑笑,看平静如水的人儿轻轻颤抖,嗔怪着:“溪儿以后不愿意给师父泡茶了吗?”


她怎么会不想,她每天都在想,时时刻刻都想。难掩的有些失落,放下手臂,低着头喃喃道:“师父,弟子只恨不能日日在您身侧,只求您欢喜。”


不奇怪君然溪的反应,只是问道:“我还以为,溪儿不要师父了。”


“溪儿愿一辈子侍奉师父!”泪眼婆娑,语气却铿锵有力,没有平日的淡然,情绪有些激动,看起来倒多了一份孩子气。


抿了一口茶,把茶杯放到桌上,似是松了一口气,“阿城毕竟是男孩儿,终究差了一些细致,子悠毛毛躁躁,每次都要惹为师生气,比较起来还是溪儿最得我心。为师日后老了还是得靠你,你可不要把我推给他俩啊~”


“师父……”久久地仰望上首的人。话已至此,君然溪如此通透,自然明白了师父话里的意思。之前的心结和害怕也如开雾睹天,眼里多了一丝坚定,躬身郑重保证:“弟子知错,以后绝不会自怨自艾,一定……站起来孝敬您!”


任青澜点点头,柔和地笑,“好,既然如此,师父就放心了。还有,罚了那丫头几日,气消了,就别把人冷着。”


那头倔驴脑门发热急起来说话也不经大脑,劈头盖脸对君然溪一顿呛,现在的她怎么受得了?一个闭着不见,另一个也是个死脑筋,没有开解和引导,她心头的乌云和阴霾又怎么散得去?两人之间的气又怎么消得了?


“是弟子失了分寸。”心里只剩懊悔与自责,哪里还会有其他。任青澜安慰着:“那么久没有来给为师请安,没大没小还敢和你使性子顶嘴,她也该收拾。至于你呀,一天想东想西,总是让人担心。”


“是弟子不好,让您忧心,还请师父降罪。”更是自责,颔首请罪。


任青澜走近,扶起女孩单薄的身子,摸着脑袋,“就罚你,赶快给为师好起来,乖乖听季大夫的话,不准再生那样的心思,否则,为师绝不轻饶!”


假意训斥,可任谁都听得出来话语中的宠爱和偏心。任青澜理解随着约定时间越来越近,她的忧心忡忡。


“弟子,遵命!”


任青澜从桌上拿起一个小盒子,打开是一串精致的蓝水晶手链,璀璨夺目,闪闪发光。


“这是师父请禅林宗师给你开过光,求过平安的链子,一定可以保佑我的溪儿心想事成,平安顺遂。”拿起纤细的手腕,给她带在右手上。


冰凉的水晶接触皮肤的瞬间,就有了温度。


任青澜拉过左手,左手腕上也有一副银环,那是她及笄时,自己亲自给她戴的礼物,虽是精致,可毕竟是小孩子的东西。笑着问。


“都这么大了还带这个?”

“师父送的,溪儿一直会戴在身上。”


这些年师父也会让买很多首饰给她挑,但她终是喜欢这件意义不凡的银环,虽然显得幼稚些,可更有安全感。任青澜也知道,所以才特意给她挑的这件蓝水晶给人换上。


“好,子悠的首饰你给她准备,你的首饰,师父给你准备。不管你及笄、成年、嫁人,还是每一年的生辰,只要师父在,师父都会给你准备。”


扶着后颈,把脑袋靠在自己身上。


“师,师父~”止不住颤抖。




番外是鬼哭狼嚎绑铁链子的故事,一千多字,可以看看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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